遗弃沈越川的事情,一直是苏韵锦心底的一个结。 谁都看得出来,萧芸芸明明就是一副有事的样子,但既然她不想说,女孩子也就没有追问。
所以,她告诉阿光她不想活了,哪怕阿光想救她也无从下手。当事人不配合,谁能强行救一个不想活的人? 当时,他只有一个想法:要么想办法让许佑宁心甘情愿的回来,要么,杀了她。
这么多年下来,她也不觉没有朋友是件奇怪的事情。 陆薄言也把目光投向沈越川:“你去医院干什么?”
一定是因为他当初取笑陆薄言的时候太嚣张,现在,他的报应来了。 钟略最讨厌的就是沈越川这个样子,一个明明什么依靠都没有的人,却天生就有一种自信的气质,仿佛只要他想,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成的。
萧芸芸盯着沈越川的伤口,一阵心慌。 为了照顾萧芸芸这个新手,前几轮大家都只当练手,沈越川边玩边给萧芸芸讲解,萧芸芸脑袋灵光,很快就熟悉了游戏规则。
“你和你母亲,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、也最放不下的人。但是,我好像还是比较偏心你母亲一点。所以,如果你是在有能力独立生活之后才看到这封信,我希望你可以替我照顾你母亲,让她开开心心的度过没有我的余生。 “别看。”沈越川眼疾手快,一手圈住萧芸芸的腰,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,不由分说的把她的脸按在他的胸口,“看了你也帮不上忙。”
苏韵锦催促江烨:“你睡一觉吧。” 几年前,许佑宁告诉他,她的父母惨遭一场精心设计的车祸,当时她眼里的坚定和仇恨跟现在如出一辙,她也是这样倔强的发誓,一定要靠自己替父母报仇。
“不然她能去干什么?”苏亦承故作轻松的笑了笑,“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,现在暂时走不出来,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,但是,她可能来不了了。” 这么晚了,明明也没什么事,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。
“哎哟,神机妙算啊。”沈越川很有成就感的笑起来,“没错,我手上的伤口确实是因为萧芸芸,小丫头要对我负责了!不过,你是怎么猜到的?” 萧芸芸说:“强而有力,如果剖开看,这应该是一颗很健康的心脏!”
沈越川喉结一动,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,指了指桌上的水和药瓶:“把药吃了,两粒。” 刚到就收到苏韵锦的消息,她在四楼中餐厅的一个包间。
沈越川想了想,还是拒绝了:“不用。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下班,到时候自己过去就行。” 她只能告诉自己,人终有一死,早死早超生。
苏韵锦和照片上的男人拥抱在一起,神态亲昵,很明显是男女朋友。 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低下头,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流下眼泪。
“前段时间,我发现有人在查我的资料,以为是康瑞城的人想动手脚,最后发现是简安的姑姑,我也就没拦着。”沈越川苦笑了一声,“最近,她可能查到我是孤儿了,今天中午安排了芸芸和秦韩相亲。” 许佑宁从小和许奶奶相依为命,许奶奶去世,最难过的那个人应该是许佑宁。
取了车,沈越川才发现时间不早了,迟到已经无法避免,他干脆不赶了,开着车在车流中不紧不慢的穿梭,到办公室,已经将近十点。 穆司爵突蓦地识到,阿光说得没错,许佑宁是真的想死。
苏韵锦立刻站起来,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接通周先生的电话:“喂?” 江烨把另外半只鞋子也穿到苏韵锦脚上,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:“上次你看一本杂志,盯着这双鞋子超过十秒。”
她爬起来,像抓着救命的浮木一般攥着医生的手:“医生,求求你不要放弃。你救救江烨,救救他好不好?也许他可以像以前一样醒过来呢!我们的孩子才刚刚出生,他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……” 苏韵锦压抑着痛苦,冷静的通知了朋友们江烨去世的事情,并且给江烨办了一个追悼会,然后在一个阳光尚好的日子里,让江烨长眠在地下。
沈越川又神秘的笑起来:“有一种你暂时不会懂的关系。” “我们会尽力。”医生扶住苏韵锦,“你现在是孕妇,不要过于悲伤,否则的话,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可是会跟着你一起难过的。”
苏韵锦看着沈越川的脸,这么多年来,这张脸活在她的记忆里,活在他的梦里……偏偏现实中无处找寻。 沈越川耸耸肩,无所谓的打断陆薄言:“你尽管去查。”
最终,理智克制住了她的冲动。 他的声音很低,低到有些沙哑,阿光听着,莫名就有些难过。